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秘之物时,又不便明言,只是婉转告知此图似不可靠,暗示应转售此图。

    吴湖帆时在上浦书画鉴定界号称“一只眼”,自负甚高,故不为所动。

    在此期间,张大千还曾介绍广省买家到吴家观赏《睡猿图》,当是有意为之中介。

    后张大千再仿一幅同图式梁楷《睡猿图》(据说后为王季迁收藏)送好友陆丹林,陆携此图至吴家请鉴赏。

    此时吴湖帆方知当初“走眼”,但关乎自己名誉,故亦不明言。

    遂延请叶恭绰为此图作长跋,叶跋中有“纸莹如玉,墨黝如漆,光采竦异,精妙入神”,以及“使艺林得沾法乳,神而明之,存乎其人。有志之后学,不惊为河汉”等夸张不实之辞。

    并在诗堂上大字题曰“天下第一梁风子画”。

    不知当初叶先生是在怎样情形之下作此长跋和题字,是否真属“走眼”?

    还是两人“合谋”?

    但叶先生在后来出版之《矩园余墨》、《遐庵谈艺录》等书,此段长跋未予刊入。

    传抗日战争结束后不久,《睡猿图》以高价卖给一美国人(一说日本人),今藏美国檀香山博物馆。

    此是后话。

    吴湖帆和蒋穀孙两人经过了《江渚风林图》风波后,似乎从此“绝交”。

    至少在以后的《丑簃日记》中,蒋的名字再没有出现过。

    而在此之前,蒋的名字几乎每隔一二天就会出现在日记中。

    即便是后来潘静淑治丧期间,海上名人和亲朋皆往吴府吊唁奠仪,也仍未见有蒋穀孙的名字。

    在1938年7月12日的日记中,记录了“大嘴”陈巨来的传话:“巨来云,前日冒鹤老得袁某绝交书后日记云:‘○○来书绝交,此损友也。听之。’寥寥十余字,斩钉截铁,胜绝交书万倍也,敬佩敬佩。”

    如不了解此前吴、蒋之间曾经发生的事情,则上述文字中所暗含的旨意就无从“破译”也。

    在当时上浦书画鉴藏界,梅景书屋是一个著名的交易“沙龙”。

    失去了吴湖帆这个重要客户和交易平台,就蒋穀孙来说,对生意上的影响应该是不小的。

    但在他的同乡《张葱玉日记》中发现了他的一些行踪。

    张珩和“好事家”谭敬等人都是当年古书画市场上一掷千金的“豪客”,也是蒋穀孙、曹友卿、刘定之、孙伯渊、钱镜塘等著名书画商人的大主顾。

    但蒋氏好像是伤了“元气”,生意阑珊,所以他的名字在《张葱玉日记》中出现的频率远比《丑簃日记》中少了许多,似已日渐被“边缘化”。

    平心而论,蒋穀孙看碑帖古籍的眼力堪称一流,似与吴湖帆在伯仲之间,两人皆家传、天赋、勤奋三者兼备。

    而看字画则稍逊吴湖帆、张珩诸人一筹,此乃术业有专工也。

    但有关《江渚风林图》之事,在陈巨来的《记蒋密韵后人》一文却出现了另外一个“版本”。

    他说:“在吴、蒋**时,二人时时相互作买卖,亦时借物赏鉴,在蒋临去香港之前,曾向湖帆借明拓汉碑册校字,湖帆向蒋借倪云林二尺立幅一张,上有长题也。后蒋还汉碑时,吴竟云:‘说过对调倪画的呀。’穀孙亦无可奈。”

    正因为有这么一段往事,所以张天元对这幅画的印象那是非常深刻。

    今日在此处得见,那当然是喜出望外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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