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nbsp;  莎娃雀跃的跳起,扑到叶昭身边指着哥哥叽里呱啦对叶昭说着,自是求叶昭帮帮他哥哥,可叶昭又哪里听得懂?只是笑。

    忙里偷闲,叶昭回了广州,概因现在战线拉长,粤军自要稳扎稳打,发匪惯于流窜作战,若不尽快将地方部队整合,现今就全力进攻的话,则把发匪bī成流贼,在江西境内肆孽,那麻烦就大了。叶昭可不想被光复之地再遭发匪侵扰。

    自叶昭统辖绿营后,地方部队同野战军团各司其职的局面渐渐成型,以广东为例,地方部队有两营步龘枪兵,乃是用的野战军换下的火枪,这两营步龘枪兵加之两营刀牌兵被称为警备营,拱卫广州,此外还有巡防营近万人,分散在几处扼守要地驻营。而江西的地方部队,自也要同广东一般,逐步建立起一支可以信赖的武装力量。

    是以在刚安筹备巡防营之时,叶昭回了广州,同玛德教士见面是准备商谈将野战医院搬入吉安城,等战事结束,吉安也就有了第一家医院。

    而同玛德教士见面,就令叶昭想起了莎娃,好久不见,也不知道她过的怎样,怎么说也是自己将她“强掳”来广州的,总要关心关心她。是以就同玛德教士兴致勃勃来了莎娃咖啡室。

    进来听玛德教士翻译说好像在找自己呢,叶昭就笑着问了句,等莎娃好似见到亲人般叽里咕噜的时候,倒令叶昭心里一阵亲切。

    玛德教士都听不懂莎娃到底要表达什么,哭笑不得的翻译,“她说爷爷吃不上牛了,请您一定要帮忙,实在不行就把给她的美味都送给爷爷,她宁可天天吃面包。”

    叶昭也是挠头,什么就爷爷吃不上牛了?这个莎娃,总是叫人头疼。

    莎娃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呢,抱着叶昭的胳膊请叶昭坐下,又指着哥哥叽里呱啦说。

    玛德教士道:“公爷,这位年轻人是莎娃的哥哥,叫做约瑟夫。”他跟叶昭久了,也不自觉喊起人家“莎娃”。

    叶昭开始听着为人严谨道德高尚的传教士蹦出“莎娃”两个字,忍俊不禁,可等听到面前的年轻人是莎娃的哥哥,神è一肃,慢慢看了过去。

    见公爷来了,李嫂见了礼,就悄悄退到了一旁。

    “约瑟夫先生,我叫做叶昭。”叶昭先伸出了手。

    约瑟夫起身同叶昭握手,心里无奈,看起来这位就是莎娃嘴里说的厉害男人了,看着倒是有一股子贵气,颔首道:“瓦利娅承蒙您的照顾,十分感谢!”其实到现在也没来得及问明白妹妹怎么会在广州,厉害男人又是怎么回事。

    叶昭又对维克多伸出手,维克多看到莎娃和叶昭的亲密神态,脸è就颇不好看,坐着也不起身,伸手和叶昭握了握。

    叶昭笑笑,自不会跟他一般见识。

    “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?”叶昭看向约瑟夫正è问,来广州经商的无论中外,遇到正常难题,自要帮着解决。何况莎娃的哥哥,总要照顾些。

    约瑟夫没抱甚么希望,但见这东方男人彬彬有礼,气度从容,自也不好泼人家冷水,叹息道:“我和维佳……”指了指维克多,“我们一起来上海经商,可是商船被广州海关扣下,我,我根本就不知道货舱内藏有枪龘械。”

    听到约瑟夫果然是来经商的,叶昭就渐渐明白,看来莎娃家遭遇大变,不然这些声势显赫的贵族子弟就算行商也不会iǎ打iǎ闹,莎娃说什么爷爷吃不上牛了,也是为此吧。怪不得,和俄国人刚刚签约之时对方一直施加压力要查找莎娃下落,可渐渐就没了信儿,原来是这样。

    “那这批枪龘械是水手私藏?这不大可能吧?”叶昭接过莎娃送上的浓香咖啡,品了口,问。

    莎娃则极老实的坐在叶昭身边,听着厉害男人和哥哥说话。

    听叶昭问,约瑟夫没吱声,只是看了维克多一眼,目光多有怨怪。

    叶昭就笑:“明白了,原来私货是维克多先生所有。”

    维克多皱眉道:“约西,你跟他有什么好说的?难道你真相信他帮的上忙吗?你也不想想,中国官员是多么不讲情面,就凭他?”说着轻蔑一笑。

    玛德教士倒是将他的话都翻译给了叶昭,叶昭却是来了兴趣,好奇的问道:“哪个中国官员?怎么不讲情面了?”

    听玛德教士说完,莎娃倒抢先叽里咕噜说起来,说刚刚有个中国大官,坏得很,要杀掉哥哥和维克多,吓死她了云云。

    好不容易见了亲人,那还不告状?

    叶昭好笑不已了她漂亮耀目的金è波长发,说:“别怕。”莎娃马上开心的点头,还用iǎ脑袋蹭了蹭叶昭的手。

    维克多脸è更是难看,对叶昭道:“先生,如果没别的事情,请您离开好吗?我和约西还有商务要谈。”

    叶昭还未说话,突然铃响,进来三四名jīng壮的iǎ伙子,立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,赵添顺走在后面,指着维克多这一桌道:“就是他俩,都抓起来!”

    方才赵添顺出了咖啡屋,越琢磨越不对味儿,这俄国商人公然行贿,就这般轻轻放过,若被人出首,那自己可真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。

    维克多和约瑟夫虽然行动自由,但自有稽查兵勇监视,当下赵添顺就领了这些兵勇来拿人,带回去问话,一来可显自己清白;二来免得俄国佬再出什么妖蛾子去行贿旁人,万一被其钻了空子,国公爷动怒,那整个粤海关怕都是一场大地震。

    几名稽查兵如狼似虎涌过来,莎娃吓得惊叫,躲进了叶昭怀里。

    维克多和约瑟夫也都脸è发白,维克多腿都软了,自然以为中国人是来抓他砍头的,约瑟夫坐在靠过道的座,首先被兵勇将脸按在餐桌上上手龘铐,他对着叶昭讲了句:“帮我照顾妹妹。”竟似临别前的决绝叮嘱。

    叶昭微微蹙眉,这时节赵添顺也走了过来,突然见到背对自己的叶昭,开始混没在意,心说这洋商果然贼心不死,又在找中人吧?目光扫过,突然就转了回来,震惊的看着叶昭。

    他蒙叶昭垂恩接见,虽一直没怎么敢抬头,可还是隐隐约约知道公爷的长相,这人,怎么这么像国公爷呢?

    叶昭微微一笑:“安平,旬月未见,倒jīng干的很了!”

    赵添顺大骇,再无怀疑,慌忙打千跪倒:“公爷,卑职死罪!”更回头喊道:“住手!还不给公爷请安?”  而叶昭身边,从他们拿人起,就突然多了几名青袍汉子,

    正抓人的兵勇都僵住,大眼瞪iǎ眼互相看了几眼,忙不迭松手,跟在赵添顺之后跪了一地。

    有一个兵勇吓得一下了裤子,那得多大胆子,动手就抓和公爷同桌而坐的商人?有人更在心里骂娘,心说你赵添顺这不作死吗?你想死不要紧,拉我们干甚么?可兵卒,这时候又哪里敢说话?大气都不敢喘。被砍被关,只能听天由命,分辩都分辩不得。

    叶昭琢磨这海关稽查执法,还是稍显野蛮,对付凶徒固然应如此,可明显胆iǎ如鼠的商人,大可不必又拉又锁,亮出证件带人走岂不更好?

    不过现今之世,包括欧罗巴诸国在内,怕我广东执法者是最文明的,凶顽之徒,脸上又没刻字,倒也怨不得这些稽查兵。

    “都起来吧?怎么回事?说给我听听。”叶昭笑容温和,可赵添顺又哪敢起身,忙禀道:“回公爷的话,这两名俄国商人,走私军械,被水师拘留海关,而这个唤作维克多的洋商,公然送我金币,行贿海关官员。卑职想,如此胆大妄为,怕其另有图谋,是以才要拿回去问话,却不想,却不想原来他二人识得公爷。”

    叶昭笑着道:“识得我又如何?”

    赵添顺犹豫了一下,道:“那自然一切由公爷处置。”

    叶昭微微一笑,倒也是个实诚君子,六品iǎ官,如果这时候跟自己说什么卑职要依律而为,那未免矫情,更显虚伪,乃是沽忠之辈,知道自己听了这话也不会拿他如何,说不定还更赏识他。

    “恩,你起来吧。”叶昭摇了摇折扇,笑道:“都起来,恕你们无罪。”

    莎娃本来吓得躲在叶昭怀里头都不敢抬,突然间看到这些刚刚还凶神恶煞般的中国人跪了一地,变成了一只只的iǎ绵羊,吃惊之余,就开始凶巴巴对赵添顺瞪眼睛,心说叫你厉害,看你还厉害,现在知道谁最厉害了吧?

    毫无疑问,她身边的厉害男人是扑克牌里的大王,通杀。

    尽管如此,可莎娃还是有些怕,头缩在叶昭怀里不敢出来。

    虽然不雅,叶昭也只能听之由之,反正这个莎娃什么事都干得出来,也习惯了。

    “这事儿啊,我就作主了,枪龘械没收,而这货物嘛。”叶昭看向约瑟夫,问道:“你占几成股份?”

    玛德教士翻译后,约瑟夫怔了好一会才回过神,忙道:“五成,我和维佳各占一半。”

    叶昭微微点头,转头对赵添顺道:“约瑟夫并不知情,点算货物,留一半与约瑟夫,至于维克多的货品全数没收,以作惩戒。”

    “卑职遵命!”赵添顺忙答应。

    叶昭笑道:“你认为如此处理可好?”

    “公平公正。”赵添顺自是连声的赞。

    叶昭摇摇头道:“算是我有一点点私心吧,这约瑟夫,为人我看得出实诚,但此案不可作为定例,若不然日后洋商纷纷以不知情搪塞,你们倒难办了!”

    “是,公爷果然高瞻远瞩!”赵添顺一脸佩服。

    叶昭摇了摇折扇,心说这些官员,在自己面前都一个模子,可也没办法。回头看向约瑟夫道:“此次我可以帮你,但下不为例,做生意总要带眼识人,若不然就算上了当吃了亏,也怨不得谁。”

    玛德教士早就将叶昭对他们的处置翻译给了约瑟夫听,约瑟夫神情激动,嘴唇颤抖,听着叶昭的话连连点头。

    维克多则一脸铁青。

    叶昭又对赵添顺道:“你们这就去吧,点算货物,回头等约瑟夫去了,就将船和货发还于他。”

    “喳!”赵添顺忙磕头领令,起身弓腰倒退几步,这才转身出屋,那些稽查兵更是战兢兢起身离去,其中一人腿软了行不得,被人架出去的,人人心里都庆幸,幸好公爷没怪罪,逃过了一场大难。回去后定要上香还神,一来谢神佛保佑,二来这辈子能见到国公爷一面,能听他老人家亲口教诲,这辈子也算没白活。

    叶昭又转向维克多,说道:“iǎ惩大诫,希望你记住今日之教训,来到中国,更要遵纪守法。”

    维克多脸è极为难看,可见到叶昭身后如狼似虎的汉子都狠狠盯着自己,这人对主子大不敬,蓝旗们可早有些按捺不住。“是,iǎ人记下了。”维克多屈辱的低下了头道歉。

    听玛德教士将俄语自谦之词翻译为“iǎ人”,叶昭就笑,心说这老头越来越有趣了。

    “你就去吧。”叶昭晃了晃折扇。

    维克多如蒙大赦,忙不迭溜走,出时绊了一跤,险些摔个狗啃屎,可见其慌张。

    “叶先生,谢谢您。”约瑟夫满脸的真诚,心下更奇怪,妹妹真是傻人有傻福,怎么会认识这么一位中国的大人物。

    叶昭笑着摆了摆扇子,想了想问道:“你家老爷子,没牛吃了?”玛德教士自然翻译成约瑟夫能领会的语句。

    约瑟夫这个尴尬啊,本来是家丑,自己最难受的事,被妹妹个大嘴巴宣传的满世界都知道。

    叶昭正è道:“这也没什么,不必以此为耻,人生总有起起落落,世家大族谁能长盛不衰?做事七分人事三分天命,但尽了人事,也就没有遗憾。”

    “是,多谢先生教诲。”约瑟夫身子一震,这东方男人,果然是奇人,好似知道自己心里想甚么。

    “你们兄妹聊吧。”叶昭笑着起身,莎娃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叶昭怀抱,叶昭转头对她笑道:“过两日再来看你。”

    莎娃碧眼露出喜悦之连连点头,叽里呱啦说着。

    玛德教士也不翻译了,一脸苦笑,想来莎娃又不知道胡说些什么了。A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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